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处于头昏脑胀的状态。
除此之外,我那干裂的嘴唇还给予了我渴求水源的欲望。
——这里不是医院。
这是我用我那惺忪的双眼观察而来所得到的结果。
着眼看上去,似乎也只是单纯的一间普普通通的卧房。
一张简洁干净的单人床再加上一个中型的橱柜。
根据这些简单的必要摆设,我认为这只是一间少有用到的客房。
而我透过窗户,发现自己如今正处在起码有十五层楼高左右的位置。
我皱了皱眉头,我有些疑惑的用手抚着自己的下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倒下的时间,大概是9月8号下午的一间无人酒吧里。
看了看床边的柜台上摆放的电子钟,上面所显示的时间是10号的早上。
也就是说,我这么一睡,时间就这样经过了足足一天有多。
「喂喂,连续的睡了那么久我怎么产生了一种我快要死的错觉啊……」
我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我在昏迷的期间居然没有被怪物吞入肚子,这让我有了巨大的好奇心。
实质上我并不担心陈思颜的安危,因为在我睁开双眼开始,我便灵敏的闻到了少女专有的味道——茉莉花的花香还残留在床边。所以由此看来,她的安全是值得肯定的。而我也省下了一觉醒来就拼命的去确认自己的女友的安全这一个步骤了。
「哦,看来你终于是醒了。」
突然,在我毫无防备与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房门就被打开了。
而就在我准备怒斥对方到底有没有礼貌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来人的不凡。
这使我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的强行塞进了嘴里。
之所以用『不凡』这个词汇来形容他,最主要还是他的脸。
不是指非常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类的,而是那张脸与陈思颜的相似度。
嘁……虽然说看上去还是有棱有角的,但是其实还没有我的帅气逼人呢。
由此推测,容我张狂,那厮绝对就是自己女友的老爹。
——也就是我的老爹。
「我看老前辈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令尊肯定就是小颜的父亲了吧?」
我陡然浮现出了格外阳光的笑容,神态举止十分谦恭的迎了上去。
「哈哈哈,正是正是。不过年轻人你的话也着实说得不错,要是没有我的基因遗传,思颜那丫头也不会长得那么别致了,啊哈哈哈。不过呢,在这方面也还是有夫人的功劳的,可是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啦,一点点……年轻人你一定不会知道,在我服兵役的时候,我可是有着玉面飞龙之称的美男子啊,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眼前这个留着一头清爽短发,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就这样在我面前不要脸的吹嘘着。
有些憨厚的用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这样对着我说道。
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他的话,但是看到岳父这么开心,我也难得露出了衷心的微笑。
这完全就不像是身为人民警察,身为父亲所应该要有的性格与形象。
「不过年轻人………」
蓦然
我感到了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要想得到我的宝贝女儿,你还要接受我这来自爱戴女儿的父亲的终极考验!」
话音未落,他便立马单手握拳,然后直直的朝着我的面前奔来。
拳头未到,其所带来的疾风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脸颊。
这种攻击并不是街头混混所能企及的,那是经过长时间锻炼所练就的军人之拳。
充满爆发力的拳击不知道要比那些街头混混要快多少,有力多少。
不过由此也可以证明——那家伙其实是在嫉妒我的容貌。
假如我就这样尝受了这样的破颜拳,那我看来是要去韩国一趟了。
然而即使这样,我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不是要如何抵挡这个攻势。
而是如何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又不会伤害岳父自尊心的办法。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就算是军人出身,这样的拳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慢太无力了。
在岳父的攻击还没有触及我的皮肤时,我已经是首先捂住了脸颊然后向后倒去。
背后就是床,然后我就这样向着那里倒飞了过去,并且适宜的配合上了几声低沉的悲鸣。
「喂……你这家伙?」
虽然我正处于捂脸翻滚的状态,但是由此我也可以猜测出来此时他那无措的神情。
「啧,没可能的啊……怎么会这样?」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房门又再次被推开了。
是陈思颜,透过手指的缝隙我可以看到。
她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你、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啊?呃……是测试啦,就是很简单的测试啦。」
「就只是这样吗?」
陈思颜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显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当然了,就只是给了那小子一拳而已。」
「不过没可能呀?」
说着说着,他又回到了刚才自己所疑惑的问题身上。
陈思颜看了看我,然后又瞄了瞄自己的父亲。
「爸,要不你先出去吧。」
「喔,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呐,可不要被占便宜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没可能的啊……刚才真的打到了?」
「死家伙,在我面前还需要继续装死吗。」
陈思颜坐在床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
「……哈哈哈。」
看来面对这个少女,我的什么秘密都无法隐藏起来。
也只有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爸那些功夫,我还不知道吗,简直就是不能看嘛。」
「不过很羡慕呢。」
我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的呢喃道。
「羡……慕?」
「父亲啊,这种我所没有的生物。」
「时明……」
「我记不住我父亲的模样,也没有一丝关于他的回忆,就是连照片也没有。在我最后向老妈子问起他的时候,她也只是说死掉了……死了?真的有那么简单吗,身为他的妻子,能够那样麻木的说出这样的话,我才不会真认为是那样。就算是真的不在人世了,那为什么连让我给他烧支香火的机会都没有?」
「嘛……很快就会有的哦。」
少女那温热的小手抚上了我的脸庞,温柔的向我吐露着。
「不过啊,还是先把早餐给吃了吧,你可是足足一天没有东西下肚了,已经快要饿坏了吧。虽然是从外面买回来的白果瘦肉粥,不过就稍微体谅一下吧。」
「……外面吗?」
我沉默了片刻。
「没有问题吗。」
「这里已经是另外的一个城市了哦。也是独有几个受到国家控制的城市。」
「听你的话,也就是说其余的所有地方都已经沦陷了吗?」
「听我爸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他肯对我说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真是小气。」
「已经回不去了啊……」
「哎呀,不要这样意志消沉嘛,真是拿你没办法,像个死人一样的讨厌死了。」
「抱歉。」
「张口啦,还吃不吃嘛。」
陈思颜把事先吹了一口的调羹递到了我的嘴边。
「吃,怎么不吃,小颜买多少我就给你吃多少。」
感受着这清新,还未过多被侵蚀的空气,我顿时感到精神了不少。
不过跟在我身后的那两个士兵,却是让我有些无奈。
可是也可以由此推论——陈思颜的父亲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警察。
从可以调遣部下来作为我的临时保镖,他已经可以算是一个领导了。
并且那二位是持有枪械,全副武装,整装待发般的战士。
再根据我眼前那经常有军队来回巡逻的景象,我更是感到如今情况的恶劣。
虽然说这里如今还是受到人类的统治与管理。
不过城市已经不能说是城市了。
经过了两天,这个曾经的大都市已然面目全非——
在漫天乌云的笼罩之下,这座钢铁之城宛如残垣断壁的废墟,坑坑洼洼的马路所出现的大洞,在里面甚至还可以看见不似人形的尸体。断开两半的泊油路两旁的大树与绿叶也因为硝烟的弥漫而改变了其健康的颜色。到处可见那因为各种原因而死去的人们,被烧成黑炭被风吹散的尸体,被枪林弹雨所误伤至死的尸体,被车辆无情碾压而过的尸体,还有经受不住压力而从大楼上跳下来的尸体……因为实在有着太多的受害者,很有需要打上马赛克的画面到如今还有很多没有受到简单的处理。受到破坏而在燃烧的摩天大楼,血流成河的无人小巷,说实话,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风景。
这个被称为受到国家控制的城市,是我眼前的这个模样。
那已经被怪物攻陷的城市,那到底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整个街区,除了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很难再去发现其余的人。
本来应该是人山人海的商业区,如今更是找不到一丝的生气。
因为对于这个城市的不熟悉,我只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年轻人呀,你还真是不简单。」
一直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的其中一个士兵突然这样开口对我赞口道。
「怎么讲?」
对于这种在紧急关头还对国家不离不弃的士兵,我是一直都持着十分尊敬的心态。
「这种画面不多见吧,就是连我看了也都十分反胃啊……不过我却发现你这小子竟然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个模样啊,不简单啊不简单。难道你就是十年前那个连续杀人分尸到现在还没有落网的那个犯人吗?」
「阿洪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有这样的智商身为你的战友我可是很担忧的。你都会说是十年前了,那他十年前也只是个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吧?你还真以为是死神小学生啊,不过说起死神小学生我就想到了日本呐,听说那里的情况比我们这里要严重很多呢。」
在我还来不及回应的时候,另外一个士兵已经是用枪柄敲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那也没办法啦,毕竟那个鬼东西最后坠落到日本,天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被称为阿洪的士兵耸了耸肩。
「是啊,真是令人不得心安下来呢。」
然而,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意外突生——
感觉就应该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切身感受到了一阵抖动。
伴随着地面整个身体都摇晃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几乎要震破我耳膜的巨大爆炸声。
然后就是蜂拥而至般的枪声。
「什么!难道怪物已经突破了这边的防线了吗?」
「那该怎么办?」
二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二位大哥去吧,不用管我了,我现在就回去。」
我深知军人格尽职守,严格执行命令的性格,我也不会去为难他们。
不过……我可不会就这样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兄弟你自己小心点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无法给老大交差啊。」
「安心啦,像我这样的学生看见那些怪物还可以做什么,一定会屁滚尿流的逃跑啦。」
不绝于耳的爆炸源源不断的在我们三人之间回旋,两位士兵也已经是心急如焚。
「那好吧。」
「我的家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可不会让你们再踏足这里一步!」
「没错,以我们的生命发誓。」
蒙受着这仿佛带有些许阴郁,又像是意味着暴风雨前夕的夏风,我望着他们的背影。
一时之间,我竟已然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义无反顾,挺拔高大的伟岸背影,颇有历史书上描写荆轲时的那种味道。
明知道前面可能会让自己步入万丈深渊,但是他们依然奋勇向前。
他们为了什么,是那别人那崇拜尊敬的眼光,还是那还算丰厚的薪水。
都不是。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绝地之时,为的只是那份属于军人,属于男人的那份责任。
那我呢。
我在心中这样反问着自己。
就在刚才,我竟然为了贪图自保而不肯在陈思颜父亲面前表现分毫。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置身于被推介从军,守卫祖国的地步。
我一直还认为这是一种聪明……
「呵,真是太失败了,自己难道还是小学生吗。」
走吧——
「我想,在这个时候你应该需要这个。」
我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回头看着那抹最为鲜艳的颜色。
她的裙摆与黑发迎风起舞,她看着我,捋着她那有些散乱的鬓发。
少女的笑容,很是沁人心肺,如同蜜糖加上牛奶般甜蜜。
她的手中,拿着刀,然后朝着我的方向扔了过来。
真是的……
如果是稍微淑女点的女孩,怎么会这么粗鲁的就这样扔过来啊。
「哎哟!我说我的宝贝女儿啊……你爸可是只有你一个心肝肉了啊。」
在我接过【食魔丸】的同时,岳父的声音也同时传了过来。
看着他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我不禁感到一丝好笑。
父亲这种生物啊,还真是好呢。
「爸,没问题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的面前了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外面可是危机四伏啊,你又没有保护,在听到爆炸的声音后更是突然就一声不吭的跑了出来。原来为的就是把那玩意交给他?喂喂喂,他那是要去干什么,去玩过家家酒呢?拿着一把破木刀就以为可以放出万剑归宗啦?」
岳父皱着眉头,满脸疑惑的打量着我。
『岳父大人呐……很遗憾的告诉你,无论如何,一把刀是肯定使不出所谓万剑归宗的。』
「……不过有点奇怪啊,脸上完全就没有一点伤痕嘛。」
「不是啦爸,时明他其实很厉害的。」
「没错没错,帮助你放倒了你们班的班长嘛。」
「我不是指这个啦。」
「嘁,做人可不要一味的依靠蛮力嘛,稍微也给我动动脑子啊。如果不是思颜拜托我,以那个臭小子家里的关系可会让你家不得安宁哦,年轻人。本来嘛,我是不会做出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的,但是就是因为熬不过你女朋友的糖衣炮弹呐。」
「爸——!」
「我知道啦我知道。」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时明是吗。」
「是的岳父。」
「都是装的?」
我沉默了片刻。
「岳父你不说我也差点忘记了,哎呀好痛——要死要死要死!」
「呵……那你还去不去了?」
「当然。」
我放下了自己那拙劣的演技,然后下意识的挖了挖自己耳朵的异物。
「那你就拿好手中的刀,保护好我的女儿,你的女朋友,这里的市民。」
「不用你说我也绝对是不会抛下小颜的,而我也不会死,毕竟老子可是主角啊!」
「哈哈哈,有点意思。如果你还真有命回来,我允许你当我手上的一个兵。」
「可不要大意哦,刚刚前线指挥官已经给了我消息了,那里可是出现了成群的【爬行体】啊,喔,爬行体就是指那些很像没有眼睛的猎犬的怪物啦。」
「兵不兵犬不犬什么的都无所谓啦,走了,两位。」
我最后深深的看了那个安静的身影,然后才转身走去。
「祝君武运昌隆。」
以上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冒气的浓烟,确定了自己接下来所要去的方向。
翻越过周边那残破不堪的店面,我紧紧握住刀刃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成群的【爬行体】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
那的确算是一个十分不妙的信息。
本来这个城市的怪物已经用许多生命的代价以来得到清空。
但是现在却迎来了怪物的群体反扑。
到底是巧合,还是它们如同森林中的猎狼,是具有群体行动方式的生物。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现在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这里的兵力问题。
一个城市之大,到底要如何防守,才能做到滴水不漏般的程度。
很难。
现代社会交通纵横交错,颇有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架势。
在此之前,谁曾会想过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
到头来,之前带给人类的便利到最后反倒是拖了后腿。
「已经有冲出重围的存在了吗……」
我看着在我的视线范围之中出现的爬行体,双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刀柄。
在它不断利用四肢狂奔的同时,庞大渗人的大嘴巴还在品尝着一个新的牺牲者。
就是连那名不幸牺牲的士兵手中的枪械也给一并吞下了肚子。
「太过于依靠热兵器反倒是在关键时刻让自己丢掉了性命。」
诚然,现在的枪械的确是很强大,不过如果一旦自身的格斗能力不足,又让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近身,那即使你再拥有怎样神乎的枪技也是于事无补的。当然,一个合格的枪手,他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让自己的敌人有生命接近自己的潜伏位置。为什么在同一个战场,身处同一个职位,你却比战友先死,这个问题也只能归类于他的学艺不精了。
不过,除了自身的绝对实力,运气同样也占有非常大的成份。
「小旺财,就算是身为一条狗也不要太贪心哦,那可是七宗罪之一呀。」
感受着身体每个细胞所传达出来的力量,我似乎产生了肉体在燃烧的错觉。
不,那只是亢奋的原因,没错,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好战的感觉。
那种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舒爽,让我与我的刀刃甚至产生了共鸣。
很不同。
在我昏迷之前与昏迷之后所带给我的所有感觉都很不同。
就是这样的一个身躯,才能够让师傅所传授给我的东西,直至最大化。
那个老不死的到底都教给了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或者——
更多的,应该说是战斗的本能吧?
我呼出了一口热气,紧接着以一个比所有时候都要迅速的速度迸射了出去。
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理解范畴来形容了。
——亚音速。
我不知道是我所理解的错误,还是我说的较为夸张。
总之,此时此刻我的所有视野里,所有事物都足足比我慢了几倍。
众所周知,猎豹是动物界中的短跑冠军。
它的速度可以达到28米每秒。
而我的速度,则可能已经是它的两倍有多。
大腿的肌肉仿佛在燃烧沸腾,让我的刀刃只是一瞬便已然到达了爬行体的面前。
这种怪物,不同于之前所遇见的变异昆虫。
眼前的这个没有眼睛的怪物,是实实在在,没有一丝杂质的外星生物。
可以说,经过我前天应付它们的经验,我已经得知它有着足以覆盖全身的硬化皮肤。
不过无论什么也不可能没有弱点。
外星生物也不会例外。
这种怪物,就宛如是表面刚强的女强人,其实里面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玻璃心。
而它没有眼睛,这种没有眼睛的生物,最依靠的是什么?
盲人依靠的是什么——
是拐杖。
没有拐杖的盲人走在街上,其死亡率可谓是如同你拉屎的几率。
而让它失去其唯一识别方位的器官无疑是我现在的最佳选择。
没有了自身那灵敏的嗅觉,就算它有着再如同强劲的利齿,也是徒劳无功。
我看着那比起灰黑的皮肤还要暗的鼻子,我咬了咬牙,忍者腹中的恶心感,利落的刺了上去。我只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的耳边,我便已经知道我的刀刃已经准确无误的击中到了怪物的鼻孔里。毕竟其身形巨大,鼻子也跟着变大,这种准头我还是有的。不过这明显不是我心中所喜欢的,可是事态严峻,在生命的面前这些事已经不算得了什么。我挥动着持刀的右手,再次利用刀锋狠狠的向里再深深的捅入,然后在伴随着怪物发出一声惨不忍睹的悲号之中,在我忍耐着其奇臭无比的口气的同时,我迫不及待的把刀锋向上一转,紧接着以一股破土而出般的力量,快速的向上使出了一记挑刀技能。
在这个瞬间,我仿佛已经预见了它满鼻鼻屎倾巢而出的骇人景象。
果然没有预料错,在我的刀重见天日之时,它的鼻屎已经是随着粘液的笼罩而向外喷出。
万幸的是,在我下意识的躲开了因为受到攻击而向前施展猛扑技能的同时,也顺便躲开了这个比任何攻击技能都要绝望的鼻屎技。攻击落空的怪物因为身体的不平衡而趴倒在地,牙齿的相互碰撞也是发出了令我头脑一震的巨大摩擦声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索敌功能的呆萌生物,我不禁有些无奈起来。
就像是把雨伞上面的雨水都挥洒出去一样,我连忙把【食魔丸】身上的污秽物给清理干净。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已经不需要我再去多花心思,眼前这个如同失去双臂的拳击手,最后也只能乖乖的成为了我手中之刃的经验值。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也只是战前的热身。
我看着在我眼前的室外停车场接连不断出现的爬行体,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只两只三只……嘛,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了吗。」
看着眼前那已经数不清楚的数量,我也不禁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可是也仅此而已。
我把一直阻碍我呼吸畅顺的鼻屎给扣了出来之后,再用力的向最近的一只爬行体弹去。
不知是感受到了我那恶意的嘲讽还是要向自己的同伴报仇雪恨。
总之,它们是发起了一波群殴攻势。
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爬行体都是卖力的施展着它们那有力的四肢向我冲来。
那如同野牛般的架势,在不下五只的情况之下,倒是让我感到颇为波澜壮阔。
我没有同时对抗这么多怪物的经验,但是我不能逃跑,唯有持刀应战。
在经过刚才一轮对峙之后,我也是对自己的实力深信不疑。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力量到底可以到达哪个地步。
就在我准备再次运用我体内的能量的时候,一个我意料不到的情况却发生了——
在我的后背感到有一阵风吹过的同时,一声低沉而威严宛若猛虎之音的枪击声陡然响起。
只是一发,却已然是精准无误的命中了我最前面一只爬行体的口腔之内。
一个穿透肉体的声响,顿时让它的身躯凭空出现了一个直至末端的枪口。
霎时间,其体内具有侵蚀性的粘液便不要命般的从怪物的口中不断的喷出。
而单单只是这一击,就已经把那只受到冷枪攻击的怪物瘫倒在地抽搐不已。
「欸,这……?好厉害呐。」
而在我下意识的对这神乎其技的枪法发出赞赏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喂,那边的年轻人。」
听到呼喊的我连忙回头望去,而也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功夫,与方才相同的枪击声又忽然响起。我也不用想,肯定又出现了一个相同死法的爬行体。我看着眼前正坐在一辆越野车上依偎在车窗口上吊着香烟正眯着他那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什么的大叔,再看看他身上那显得邋遢又随便的着装,再看看跟在他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似乎打量了我许久,我感觉到他此时正观察着我的所有,包括我手中的木刀。
那位长满胡渣的大叔的眼睛,似乎也没有其表面上的那样污浊不清。
被他这样**裸的看着,而且是这样的一个大叔,我感到颇为的不自在。
「那个……大叔啊,你该不会是那个……弯的吧?」
我一边满脸踌躇的说着,一边比划着与话题相应的没羞没躁的手势。
「我很爱我的老婆,我老婆也很爱我。废话少说,先上车吧年轻人。」
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的越野车车门被推开,胡渣大叔向我发起了邀请。
「就算你这样说……」
又是一声枪响,而胡渣大叔的眉头也因而挑了起来。
最终,我还是上了这个人的越野车。
身坐在副驾驶作为上的我,看着眼前阻碍其道路的爬行体一只又一只的被扫除,我不禁对那个神秘的枪手产生了很大的好奇。我透过两边的倒后镜,也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到一个手持狙击枪的士兵。
「怎样,很厉害吧。」
「神枪手。」
我这样的肯定的说道。
每一颗子弹,都命中同一个位置,每一颗子弹,便是一条生命的结束。
「那可是我们团的王牌狙击手呀,狙击技术即使是我老刘也是自叹不如。」
说着说着,他更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一脸揶揄的看着我——
「而且还是个少女哦。」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啊,也没有什么。」
胡渣大叔用娴熟的手法把嘴中的香烟顶端的灰给弹出了窗外。
「世界末日呐……烟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还可以用到什么时候啊。」
我侧头望着他那表现得略为惆怅的神情,总感觉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故事。
「大叔,那你还是尽快戒烟吧。」
「呵,没有水鱼儿就活不下去,而没有烟老子怎么可能会活得下去啊。」
「……不就是已经成瘾无法戒掉了嘛,为什么要说出一种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是吗,但是人嘛,总会有一旦失去什么就会一蹶不振的宝藏啊。」
「宝藏吗……」
「年轻人,前面就是战报中所说的已经失守的B区了。」
把越野车稳稳停住之后,胡渣大叔打开了车门然后再次掏出了打火机与香烟盒。
只是身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与军用长裤的他露出了一身健壮的黝黑肌肉。
「哦,差点忘记说一句了。虽然有些不懂,但是啊年轻人,你手中的那把刀,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你作为它的主人,可一定要好好善待好它。毕竟暴殄天物这种事情,老子可会忍不住就会对他就来上一发呢。」
在我也跟着下车的时候,胡渣大叔已经是从后车厢拿出了一把型体庞大的步枪向后边的士兵们走去。而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在途中清除怪物开道的神秘狙击手也终于是出现在了我的眼帘之中——
清爽利落的黑色短发在光线的照耀之下显得有些发紫,在那面无表情的俏脸之下更是显得高贵冷漠。就算是身穿着有些臃肿的同款式军用长裤,也依然无法隐藏她其内的修长双腿,再加上一件敞开夹克与单薄白衬衣的搭配,更是把她那傲人的酥胸显露无遗。不过当这样一个漂亮御姐手中拿着一把反射着钢铁色泽的硕大狙击枪的时候,我相信大多数的男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会放在她手中的枪械当中。
而在我打量着她的同时,她那尖锐逼人的凤眼也同样是有意无意的在我的身上飘去。
终于,在胡渣大叔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出了「第十二团全体立正」这句话之后,那位看得我全身有些发毛的狙击手御姐才终于肯收下自己那暗含锋芒的鹰眼。不过我心中也很是疑惑,难道是我长得有些对不住人家的这个原因吗?
拜托,虽然我是有些死鱼眼啦,但是大致上还是显得很是帅气逼人的好吗。
不过,这样的一个看上去很是冰冷的女人也是有少女心的时候嘛。
通过在这种炎热天气她居然还穿着长袖夹克衫就可以得知。
毕竟紫外线是大多数爱美女性的天敌。
想到此处的我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不料我的这个笑容似乎却是被那个再次看着我的御姐给误解了。
真的,我真的不是在对着她想什么糟糕的事情啦喂。
有些尴尬的我只好选择先行离开这里了。
看着周围陆陆续续所出现的爬行体的残骸尸体,我也慢慢的被这种气氛所带入了状态。
当然,在我愈发的深入这个已经无人居住的区域的时候,也难免会发现几具不完整的人类尸体。有的他们的鲜血还没有流干,在白天的映照下显现出它那鲜艳而又残酷的颜色,有的甚至有的还没有死透,失去焦距的双眼仿佛是隔着什么似的,痛苦而又绝望的望着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而这个无人区在经历了一番战斗之后,现在已经是变得混乱不堪宛如身临废墟之中。折断的树木,碎裂的广场雕像,只剩下一个躯壳铁架的轿车,被炮击无情摧毁过的所出现巨大裂痕的广场建筑。
而就在我观察四周情况的时候,在我一百米开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辆沾满粘液的中型坦克。可是这并不是此刻的重点,我只见在那辆坦克的背后,正有着一个比那辆坦克还要巨大的空前存在——
这使我的心瞬时冷到了极点。
在看到它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B区失守的最主要原因。
虽然隐隐还能看出它是以爬行体为原型而进化的巨大化生物。
但是那浑身长满尖刺的表面,就像是人们经常所说的尖刺外壳。
并且,在上面,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尖刺上面所穿透的尸体。
在没有细数之下,大概有着足足十来多具。
这个场面顿时让我变得毛骨悚然起来。
就算是现代人类引以为豪的智慧结晶,在面对着那个体型硕大就仿佛是移动堡垒的怪物,也只有调头就跑的份。而且……估计这种速度是要被追上了。果不其然,也就在眨眼的时间过后,这个大家伙却是十分身手敏捷的用出了野兽般的猛扑技能,被怪物逮个正着的坦克被生生的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动弹。也就在我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我的后方传来了众多军用皮靴踩踏地面的声响。看来是他们也终于是赶上了。
不过他们会想出什么应付的办法呢?
以我的估计,这个所谓第十二团可能都只是陆兵。
而且在场的可能也只有一千兵力不到。
虽然在我眼中那人头涌动和响亮的步伐看起来很是有威慑力。
但是在那个怪物的眼中现在可是连坦克也是不够看的。
走在最前面的胡渣大叔此刻也不得不沉默了起来。
整个现场如今也都是安静的可怕。
「真是的,我们这些从军的可没有学过对付这种怪物的手段啊。」
胡渣大叔有些苦恼的抓着他那如同鸡窝般散乱的头发。
不过我却看不到他眼中哪怕有一丝的怯意。
「但是呢,也没有办法对吧,我们这些军人绝对也没有任何办法对吧。」
「…………」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在第十二团856人的眼中,只要是团长的命令,就算是付出性命他们也绝对会实行。
「被那个家伙再深入这个城市就会很糟糕吧?」
「所以说干掉那个胖子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话音未落,狙击手御姐已经是潇洒的单膝跪在地上然后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怪物。
「喂喂,别啊,一旦激怒了那个家伙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今我们的位置离怪物也只不过是紧紧在百米之内。
以它刚才的移动速度,如果要来到这里也只是秒秒钟的事情。
这样的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如果被这只怪物一个泰山压顶或者是肉弹战车。
那将会死伤惨重。
「……呼。」
大概是听到我的话吧,眼前的这个傲气枪手也终于是重新站了起来。
『咦?我还以为是一只骄傲的母狮子呢,原来是只可爱的小猫咪咩?』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听到你的话才收手的。只是里面的那个家伙挡住了我最佳射击的位置而已,真是该死,如果我把【那个】带来的话,估计可以连带他一同射穿吧。」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动,这个声音成熟的女军人情绪平伏的这样对着我解释道。
不过她后面所说的话,就的的确确让我给吓了一跳。
在她说话的下一秒,我也看到了那个所谓阻挡她最佳射击位置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戴着军用头盔的男军人,他打开了坦克唯一的逃生门,神情颇为狼狈。
在他的身后,那个怪物正张开了它那如同深渊般的血盆大口与如同象牙般粗壮的利齿。
「这位长官,我是这辆坦克的车长,请你回去告诉总部……我们,我们的同志,已、已经全部牺牲了……抱歉,我们未能完成上级传达的任务。我的老婆和儿子所在的城市在昨日已经宣称失守沦陷了,我死了就死了……但是请你们,请你们千万不要…………」
这位已经牺牲的车长,在他的遗言还没有说完之时,他的身体连同坦克,已经被身后的怪物咬开了两截。而这辆坦克的被破坏,也是造成了巨大的爆炸,爆炸之声震耳欲聋,超强的音波与热量简直快要掀翻这里的所有,高达数层楼的火苗瞬间燃烧,凭空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火墙。不过这个胡渣大叔,也就是这个第十二团的团长,在看到这个怪物终于受到了有效伤害的时候,也是果断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的下达了命令。
「所有人听令,今日一战,不管生死,我们也一定要保住这个城市!现在,不管你们滚到那里,去找个掩体或者有效位置给老子把那个垃圾给射成个马蜂窝!」
说完这句话之后,团长已经是首先的朝着一个有着巨大掩体的方向跑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将近千人发自肺腑的嘶吼,已然把身前的爆炸声给彻底的覆盖住了。
下一秒,所有的人看似散乱,但实质上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各自散开,与面前这个大块头不断的拖开距离。而这个时候,我身后却意外的传来了御姐的声音:
「如果你手中的这把刀就是你对付怪物的武器的话,那么我建议你还是别盲目冲上去为妙。枪口无眼,虽然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分毫,但是那些热血冲头的家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我们这里可全部都是热兵器,可没有任何与近战人员相配合的经验。」
「……嘛,这位大姐姐你说也挺有道理的。」
「这是事实。」
「那要不然就让我一个人去和它单挑吧?」
「你还是学生吧?」
「或许我的学校已经化为乌有了,那么我大概也不是学生了吧,我更相信我是自由职业者呢。不过无论怎样都好,大姐姐这样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废话少说,先跟我来。」
她在瞄了我身后的怪物一眼之后,便陡然抓住了我的手朝后跑去。
在我的记忆当中,这应该是我第三个与我牵手的十五岁以上的女人。
欸……怎么突然之间就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呢。
不过第一感觉的话,她的手肯定是没有娇生惯养的陈思颜那样光滑柔软。
毕竟是女人,就算是经过怎样的保养,也是无法完完全全的得到最佳的保障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皮肤还是显得较为白皙,不过却很是冰冷。
「那个大姐姐,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可不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时明。」
「!」
我发现了,发现了她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那一瞬无法掩饰的惊讶神情。
为什么会惊讶呢?
喂,我可不记得曾经和这样的大姐姐之前有过什么交流,难道是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
嘛……也不可能啊,最多就就是邻家大姐姐而已。
不过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一号人物啊喂……
「嚯,是吗。初次见面,弥音,我的名字就是这个了。」
「初次见面呐……不过这样一个温柔优雅的名字倒是让我很意外呢。」
「有个臭老头想让我学习音乐,所以才改的这样一个名字。不过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是没有任何错误的,会弹钢琴,会唱歌,会编曲,在这个时候都只会成为猎物。你觉得呢。」
「如果是大姐姐的话,如果是音乐人的话,那估计会比现在的你更加动人呢。」
「哼,这种无用的废话你倒是说的挺流利。」
故意说出这种话的我还想去观察这个冷美人会有什么表情变化。
但是最后却是让我失望了。
喂……那家伙难道是面瘫吗?
如果是陈思颜的话,肯定就会嘴中笑着说着一句「讨厌」然后就一巴掌扇过来了。
「话说大姐姐一直拿着这么重的狙击枪跑那么远已经累了吧?要不让我来帮帮你吧。」
「枪不离手是我们枪手的不变准则,不过也好,这个你就先帮我拿着吧。」
说完,她便毫不矫情的把她怀抱中的狙击枪向我抛来。
「唔……好重好重好重。」
我有些狼狈的接过,想不到竟然有着如此磅礴的重量。
而这也是我首次接触这种真枪实弹,可能是我天生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冒。
所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没有【食魔丸】所带给我的共鸣。
「不过口中说枪不离手是枪手的准则,但身体却很不老实啊……」
「不,我还有这个。」
弥音没有一丝羞怯的把腰侧夹克连同白衬衣一同拉高。
露出了她那纤细的腰围与那里所出现的一把有着精致纹路图案的自动手枪。
对不起……由于不知道是宽松的军用长裤的原因,还是弥音的腰太细的缘故。
总之我是隐隐的看到了她那纯黑色胖次的蕾丝边。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幸好她的注意力显然也没有在我的身上,而我的注意力显然也没有放到那把手枪的身上。
『心如止水,安之若素……心如止水,安之若素……』
「看上去你身体好像有些不适。」
『何止是不适这么简单啊……』
「我们就选择那个地方吧。」
弥音所指的,是我们面前大概有二点五层楼高的阶梯上的位置。
在最顶的所在,有着一个向左右扩散开来的草坪,而背后则是让居民活动的小型时代广场。不过本来看上去应该是较为繁荣的地方,此时却是一副被轰炸过之后的硝烟战场。时不时的还能够看到有几只落单的爬行体正在悠哉悠哉的散步着。
弥音看了我一眼,示意把狙击枪重新交到她的手中。
递手,她无言的接过。
然后打开狙击枪自带的脚架,然后放到草坪下的砖块上,再调整脚架的高度。
所有动作在我的眼中都在瞬间完成,一气呵成这个词汇就是在形容弥音的动作。
细长的枪口从密密麻麻的树叶之中向外穿过,然后再把瞄准镜前面的视野做开。
「虽然是初次合作,但是我的背后,就姑且先交给你吧。」
「大姐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呵。」
弥音难得的将自己的嘴唇拉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就恍若是昙花一现般。
「那么,合作愉快。」
没想到,我们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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